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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韓國防衛事業廳宣布，已向韓國海軍交付首艘專用訓練艦“閑山島”號（ATH-81）。該艦于2018年11月下水時頗受關注，此次服役再次引發外界對“專用訓練艦”這一特殊艦種的熱議。

專用訓練艦是指專門供院校學員或海軍官兵進行海上實習訓練的勤務類艦船。與驅逐艦、護衛艦等主戰艦艇的勇猛形象不同，很少上戰場的專用訓練艦有些不太起眼，可它還是被譽為“艦艇戰斗力的海上搖籃”。

小眾、低調、冷門又不可替代，擁有百年歷史的專用訓練艦究竟特別在哪兒？未來將駛向何方？請看專家解讀。

起源：“學”“訓”一體

專用訓練艦是練習航海和各種主機、武器操作技能的重要實踐平臺。作為“海軍官兵的第二教室”，它的核心職能是教學和訓練。

事實上，自誕生之日起，輔助海軍官兵“學”與“訓”的基因就與專用訓練艦相伴相生。

17世紀開始，英、法、西、荷等歐洲國家憑借龐大的艦隊縱橫大洋，海上力量建設備受重視，海軍學校由此出現。

當時的主戰艦船大都是木質風帆艦，操作方面的技術含量不高，艦員無需太多理論積淀，教學工作大多以艦上實操為主。于是，有些海軍學校最初就成立于訓練艦上。例如英國不列顛皇家海軍學院就重建于“卓越”號訓練艦，日本幕府時代的海軍最早的教學機構則建在“觀光丸”號訓練艦上。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些建有海軍學校的艦船可視為早期的專用訓練艦。

當主戰艦船步入鐵甲蒸汽時代，面對不斷豐富的海戰理論、快速擴大的海軍規模以及日趨復雜的操作要求，“艦上辦學”已無法適應各國海軍發展需要，“岸上學理論、艦上練操作”成為各國海軍在培養艦艇人才方面的通用模式。專用訓練艦的職能定位隨著“學校上岸”得到初步明確。

需要指出的是，受限于當時的條件，早期的訓練艦大多借用主戰艦艇為“課堂”。從嚴格意義上講，它們算不上“專用”。直到19世紀末、20世紀初，世界上才出現按照訓練功能要求設計建造的艦船。這些艦船采用蒸汽機為主動力系統，裝備有火炮、魚雷等武器，最重要的是，設有專供教學使用的艙室，具備了現代專用訓練艦的雛形。

成長：“專”“兼”之爭

經過數百年發展，訓練艦的重要性得到普遍認可。然而，目前世界上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國家擁有專用訓練艦，總量僅100多艘。

事實上，關于訓練艦船專用更好還是“兼職”更佳的爭議，一直伴隨著專用訓練艦的成長發展。

廣義上講，專用訓練艦主要包括兩大類：綜合訓練艦和專業訓練艦。

綜合訓練艦是20世紀60年代以來各國海軍為訓練目的專門建造，能夠進行航海、指揮、通信、雷達、艦炮、導彈、輪機、船藝等多個海上科目訓練的專用訓練艦。中國海軍“鄭和”號訓練艦、韓國海軍“閑山島”號訓練艦、俄羅斯海軍887型（斯莫爾尼級）訓練艦、印度海軍蒂爾級訓練艦等都屬于綜合訓練艦。

專業訓練艦分為風帆訓練艦和專業科目訓練艦。風帆訓練艦大多為新建的鋼制結構艦船，主要通過古老船藝訓練培塑受訓人員的專業精神，這種訓練艦大多集中于歐洲、南美洲等一些國家；專業科目訓練艦一般由退役主戰艦艇或商船改裝而來，主要從事航海、艦載機起降、防空反潛等科目的訓練，例如美國海軍“肯尼迪”號訓練航母、英國皇家海軍“百眼巨人”號航空訓練艦、法國海軍“圣女貞德”號訓練艦。

所謂“兼職”訓練艦，是指平時承擔訓練任務的現役主戰艦艇。如有需要，它們可以立即充實到一線作戰序列中。例如，日本海上自衛隊的朝霧級驅逐艦，該級前兩艘艦“山霧”號和“朝霧”號分別于2004年、2005年轉為訓練艦，爾后又分別于2011年、2012年回歸作戰艦艇序列。

由于風帆訓練艦很多情況下源自本國海軍的歷史傳承，在這方面的爭議不大。因此，各國海軍和學術界對于專用和“兼職”訓練艦的分歧，主要集中在是否有必要建造綜合訓練艦以及維持一支專用訓練艦隊方面。

毫無疑問，綜合訓練艦在培養初級海軍人才方面，與其他類型訓練艦相比有著明顯優勢。它的艦體結構、艙室布局、軟硬件配置等都作了專門設計和優化，以保證艦上教學、訓練的質量效益。

不過，綜合訓練艦的施訓對象主要是新服役的海軍官兵，受眾面較窄，特別是隨著主戰艦艇技術水平越來越高，綜合訓練艦的造價也水漲船高。韓國海軍“閑山島”號訓練艦造價高達數億美元，如果搭載數百人進行一次為期4~6個月的遠洋訓練，費用更是不低。

顯然，對于海軍規模不大且主要用于執行近海防御任務的國家來講，建造綜合訓練艦的緊迫性不強，維持一支專用訓練艦隊必要性也不大。但對于海洋大國和志在遠海的海軍來講，建造大型綜合訓練艦并維持一支型號齊整、配置均衡的專用訓練艦隊，對于其人才隊伍體系化、多元化建設具有重要意義。

根本：“人”“戰”結合

當然，沒有哪個國家是完全依靠專用訓練艦來培養海軍官兵技戰術能力的，到一線主戰艦艇實習也是重要途徑，畢竟，“訓”的目的是為了促進“人”“戰”結合。

在主戰艦艇升級換代和艦載系統加速更新的背景下，作為海軍院校與作戰艦隊之間的橋梁，如何在保證初級訓練質效的同時緊密銜接實戰需求，是專用訓練艦的主要發展方向。

一般來說，專用訓練艦更加注重以人為本，這一點充分體現在其整體設計上。以綜合訓練艦為例，其通常采用寬艦艏、長艏樓、方形艦艉造型，甲板寬大，采用雙槳推動，耐波性、適航性好，活動空間充足。滿載排水量一般為2500~9000噸，最高航速18~25節，上層建筑普遍有2~3層，占全艦長度一半以上，其中設置10余個教室，可同時為150~400名人員施訓。這些，都是主戰艦艇無法比擬的。即便是改裝自退役主戰艦艇或商船的專用訓練艦，也會進行優化，以便受訓人員有更好的學習、訓練、生活條件。

在注重人性化的同時，各國海軍也充分考慮本國面臨的主要海上威脅和作戰任務，有針對性地選擇專用訓練艦類別或艦載訓練設施。

例如，搭載直升機或短距/垂直起降固定翼戰斗機的兩棲攻擊艦，是英法兩國海軍的傳統主戰艦艇，因而他們專門編設有此類航空訓練艦。

水下作戰是日本海上自衛隊的重心，因此，鹿島級訓練艦設置了“阿斯洛克”反潛導彈，挑選了一些反潛驅逐艦，將其改裝為訓練艦。

鑒于主戰艦艇更新速度遠高于專用訓練艦，部分國家的海軍還會根據當前艦載武器裝備現狀，為專用訓練艦安裝相應仿真模擬系統，以便更好地推動受訓人員能力水平向一線實戰水平轉變。

例如，英國皇家海軍耗資1.08億英鎊開發了被稱作“海軍訓練方面發生的一次最大變革”的“海上綜合訓練系統”，并于2011年上艦，投入使用。

未來：“全”“新”并重

在網絡、智能技術加速融合發展的今天，海戰樣式距離革命性變化只差“臨門一腳”。無人艦艇普及化、作戰單位分散化、艦載武器高超聲速化等新特點，對海軍人員的認知水平、能力素質提出更高要求。未來，專用訓練艦將著重在“全”和“新”兩方面同時發力。

“全”主要指專用訓練艦的訓練功能全、定位用途全。

一方面，提供一體化、多樣化訓練科目，保證受訓人員對現役各類艦載系統“一次訓練、全面熟悉”，從而更好地適應高度集成、高度智能的主戰裝備。

例如，瀕海戰斗艦新建之初，美國海軍在訓練艦艇上安裝了一套模擬訓練系統，接裝官兵可以用它來模擬瀕海戰斗艦的操作。

另一方面，注重“平戰兼顧、一艦多能”，充分發揮專用訓練艦噸位較大、航行平穩、空間充足的特點，為戰時擔負醫療救護、運輸補給等后方支援保障任務預留余量。

如希臘海軍“阿里斯”號訓練艦，戰時就能充當運輸船、醫療船甚至指揮艦。

“新”主要指專用訓練艦的設計理念新、訓練設施新。一方面，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盡可能地運用與主戰艦艇同步的技術理念新建綜合訓練艦，以便容納更多的新型訓練設備設施和受訓人員。另一方面，應對照現役艦載武器裝備及時更新訓練設施，避免所學非所用。甚至，專用訓練艦上的一些模擬訓練系統還要保持適度超前，以保證受訓人員保持最前沿的操作能力和思維視野。

可以預見，專用訓練艦將越來越受各國海軍重視，并在戰斗力生成方面發揮更大作用。楊王詩劍

圖①：俄羅斯海軍887型（斯莫爾尼級）訓練艦；

圖②：英國皇家海軍“百眼巨人”號航空訓練艦；

圖③：韓國海軍“閑山島”號（ATH-81）專用訓練艦；

圖④：法國海軍“圣女貞德”號訓練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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