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北京9月17日電 題:把科學的種子撒在祖國大地——記中科院老科學家科普演講團
新華社記者董瑞豐、楊湛菲
“結合你的個人經歷和科研工作,報告會更有趣味。”
“科學意義能不能講得更清楚?”
“這個字體在屏幕上看不清楚,表述和細節上還需更嚴謹。”
……
不是論文答辯,不是教師應聘,這是一群老科學家在“面試”另一位老科學家。
9月初,北京中關村。初秋的陽光灑進一間小會議室,這位領域內的大專家剛剛用1小時完成科普試講,正在接受8位不同學科背景的同行們“挑剔”,并等待最后評議結果。
通過評議,他才能加入中國科學院老科學家科普演講團。
“這個事要做就做得好一點”
中科院老科學家科普演講團,是一支由中科院領導并得到中國科協支持的科普隊伍。60多名成員,平均年齡69歲,以中科院退休研究員為主,兼有其他單位專家教授和熱心科普事業的優秀中青年學者。
雖然團員里不乏各領域的大教授、老所長,演講團成立20多年來,入團嚴格“面試”一直是傳統。
哪怕已經做過上百場科普演講,入團之前,北京自然博物館研究員王文利仍經歷了兩次試講。“這個團要求真高!可不是自報家門能過關的。”王文利感慨。
經歷、身份、地位,不能輕易打動評委。某發射中心一位退休領導,主動請求加入科普演講團,可第一次試講就碰了壁。帶著一堆建議回去,反復修改課件,還多次旁聽了團員們的科普課,第二次試講終于順利通過。
“大家都覺得,這個事要做就做得好一點。”中科院地質與地球物理所研究員、科普演講團團長白武明說。
把事情做好,先從提高門檻開始。要進演講團,得有團員推薦,得有正高職稱,最好60歲以上確保有足夠演講時間,以及必須在三次機會內通過試講。
“我們不只是去告訴孩子們一個答案,而是告訴孩子們怎么提出一個問題。”科普演講團團員、中科院大氣物理所原副所長高登義說,科學思維就是這樣點滴培養起來。
“老科學家四個字是一種榮譽和責任”
每位團員年演講超百場、“講課冠軍”一年能講230多場、10位團員累計演講超千場……科普演講團走到現在并非易事。
20世紀90年代末,老團長鐘琪騎著自行車,在北京挨個學校跑,找校長、找老師,找上門要給孩子們講科普課,想不到卻經常吃閉門羹。
一點一點堅持,局面慢慢打開。
有一次,白武明到廣東一所學校演講。在校門口等了半天,也沒人出來領路,打電話聯系,才出來一位老師:“哦,你就是來講課的那個啊,來吧。”這才把他帶到報告廳。
講到一半,校長、副校長過來聽了聽,不走了。演講結束時,校長一路把白武明送到門口,一再邀請:“明年一定再來啊!”
受歡迎,是一堂課一堂課講出來的。
看五遍電影、讀三遍小說,自己演算了200多道計算題,才有了這場以電影《流浪地球》為引子的科普講座——“從《流浪地球》說起”。怎么能把孩子的心思“抓住”,又不被天馬行空的問題“問倒”?原中科院地球物理所所長徐文耀拿出當年登上國際學術論壇的勁頭,背后下足了功夫。
科普演講團的團員們現在手頭準備了200多個演講題目,同一主題還有不同版本,以應對不同教育階段和不同職業身份的受眾。
“這個團的風氣,有著不一般的嚴謹和科學。”42歲的張勁碩是科普演講團“特招”的最年輕團員,目前還擔任國家動物博物館副館長一職。說起團員的身份,他有些誠惶誠恐:“老科學家四個字不是隨便叫的,這是一種榮譽和責任。”
“后浪推前浪,何慮功不成?”
2014年,已經70歲的徐文耀到山西長治市壺關縣石坡鄉中學講課。從長治到壺關有40分鐘車程,石坡鄉離縣城還有40公里。
這場科普講座是鄉長極力爭取來的。學校條件不足,鄉政府暫停辦公,騰出簡陋的會議室。該講課了,突然停電。鄉長一著急,騎車趕了20里鄉路,專門借回一臺發電機,這才讓投影儀“復工”。
赤誠之心,相互映照。
“互聯網時代,偏遠地區的孩子不一定懂得少,大城市也不見得就普遍重視科學素養。”科普演講團一位成員說,“我們把自己的故事講出來,讓更多孩子知道科學家是怎么想問題的,這是對科學教育的一個補充。”
風雨兼程,科普演講團的老科學家們仍覺得前路漫漫。但正如徐文耀在一首小詩中寫到的:“后浪推前浪,何慮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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